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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 陈树红(笔名黄粱) 母亲不知是听谁说的,槐花沾着夜间的露珠,现采现吃,能治好疟疾。 疟疾是“洋名”,我们庄上人称之为“半日”。因为人有了疟疾,全身冷热交替,不多不少半天疲软无力,头晕脑疼。
谁人时候,庄上许多人患疟疾。生产队出工前,队长先要统计一下今天谁谁患疟疾,不能出工,他才好摆设农活。
大队“光脚医生”发的“疟疾丸”,只能使患者降降温,轻快一时,属于治标不治本一类的药。“疟疾丸”倘如此,这土生土长的槐花能使疟疾望风披靡?但母亲却对槐花坚信不疑,她举例说庄上的某某、某某吃了一星期的槐花后,病好了,现在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云云。
我记得那天早上,母亲好象刚推完磨,就采来一把槐花。她捧在手里,很认真的样子。 梨花带雨,海棠沾露,这两句形貌尤物情伤、粉面垂泪的清丽艳语,任你怎么看,怎么想,都市升起一股怜香惜玉之情。
而母亲手里的槐花,沾着夜里的露珠,鲜艳妩媚的样子,我其时虽未到情窦初开的年事,不会想到尤物垂泪之类,但槐花那张扬着的花瓣、白里透着鹅黄、娇嫩中洋溢着活力,在一层细露的滋润下,那种自然之美、青春之美,同样令人呯然心动。 吃槐花,治疟疾,又遐想到吃槐花,填肠塞肚,治“饿”病。也就是每年的四月份吧,庄上的槐花开了,大树小树,都开的粉白一片,清香扑鼻。庄稼青黄不接,大自然正好赠予槐花。
母亲每年的这个季节,天天都要采一篮子槐花回来,先择去细茎,再放到开水里汆一下,然后和玉米面掺到一起,贴成槐花饼子或蒸成槐花馍,品味起来,隐隐的一股清香,既“压饿”,又省粮食,不怕受饿了。所以,庄上其时有“槐树开白花、穷人说谎话”的顺口溜。
现在回望,吃槐花的履历,多数与槐花饼、槐花馍有关。但生吃槐花的影象,远比槐花饼、槐花馍要清晰的多。 那一次,母亲特别认真。捧着湿漉漉的槐花,像捧着专治疟疾的灵丹妙药,并唠叨露珠干了就不灵之类的话。
平时,我不太注意母亲的手。那一刻,我发现母亲的手指,如槐树皮一样的粗拙龟裂,充满深深浅浅的皱褶。右手中指的指 尖上,有几丝鲜红的血线,逐步向四周游走。不用说,那是被槐树刺刺中的效果。
那一刻,更不用说,我母亲手捧的不是带露槐花,就是捧着几根干草茎、或几块土坷垃,我也有吞咽下肚的责任。母亲,那年才是快要四十的年龄,而鬓角,已泛起多根鹤发了。
生活的艰辛,很少看到她穿一件像样的衣服。 上树采槐花,对于这样一个年事段的妇女来说,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。
也许,母亲用板凳先垫着脚,够着树丫,再爬上去;或许是先脱下鞋,搂着树干直接爬上去。这两种方法,是哪种,我至今不祥。
因为我其时没急着问,以后呢,母亲去世的早,也就无从问起了。 庄上人讲,用槐花治疟疾,无一有疗效。槐花吃过,疟疾照来。来时照样冷得你满身发抖;热就热的你高烧不退,像喝醉了酒,面红耳赤。
也有人对吃槐花表现赞许,但条件是你必须爬到最高的树梢上去采。槐花越高,承接的露珠越多,越清纯。
对于我这样的药疾患者,“疟疾丸”不灵;槐花不行,那我就料想母亲了,她没有爬到全庄最高的树梢上去。但想是想,丝毫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。 疟疾这个怪病,上世纪五、六十年月出生的人,或多或少体验过它的厉害:它如鬼似魅,准时来准时去,冷热交替,不紧不慢地折腾你。
庄上有人信奉“躲半日”,你“半日”来时,我不在家,你还不打道回府?有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无奈。但“半日”不是好乱来的,你不管躲到东庄还是西庄,“半日”还是稳、准、狠地找到你。
我母亲离世较早,但当年生吃槐花的青涩味道,至今仍留齿间。槐花槐花,母亲的露珠槐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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